免费小说 2024-04-19 15:20:53
长安,雪落满城。
莫轻舞身着一件绛紫浣花锦袄站在房门口,看着一片片雪花缓缓落在掌心。
她微蹙的眉又紧了几分,胸口的沉闷越发难忍。
近日身子甚是不适,几次喘不过气,久不见好,唤来府医诊治,不想竟是大限将至。
莫轻舞轻叹一声,又呆站了许久。
待掌心的飘雪化作一滩冰冷刺骨的水后,她才收回有些僵硬的手。
莫轻舞抿了抿泛白的唇瓣,转身去寻楚寂夜守岁。
今日是新年,也是她的最后一个新年。
书房。
莫轻舞走进屋子里,不见楚寂夜,唤来小厮。
她看了眼外头漆黑的天,语气轻缓:大人呢?
小厮躬身低头回:回夫人,大人一早儿便出去了。
闻言,莫轻舞眼底划过一丝失落,她抬手挥了挥,小厮退了下去。
府外万家鞭炮响,爆竹烟花的气味被寒风带进了书房,让莫轻舞多少感到了些许的年味。
站在只有一盏烛火的冷清屋子里,她顿生了几丝孤寂感。
不知何时起,她和楚寂夜的距离越来越远了,远到同住一府一院,见他一面都有些困难。
莫轻舞心尖不觉颤了颤。
命到临了,她忽然想尝试改变与楚寂夜淡如清水的日子
案上红烛燃的只剩下了一寸,子时将过,满身风雪的楚寂夜才回来。
莫轻舞的几许倦意立刻褪去,上前接过他身上的大氅,温声问:今日怎么这么晚?可用膳了?
然而,一股淡淡的脂粉气钻入她的鼻内。
莫轻舞动作一僵,却很快掩盖了过去。
这些都不重要,剩下的日子中,她只想好好陪着他。
有事,用过了。
楚寂夜瞥了眼已经快要燃尽的红烛,看向莫轻舞:你怎么还没睡?
莫轻舞眸光暗了暗,然而还是漾起一抹笑:没什么,想着守岁,顺便等你。
闻言,楚寂夜欲往桌案的脚步一顿。
往年的除夕,莫轻舞总会等他回来守岁,今日他却把这事忘了。
楚寂夜眼带歉意:走吧,我们去守岁。
说完,率先走了出去。
莫轻舞将大氅轻轻放在椅子上后也跟了上去。
漫天烟花,细细黑灰落在莹白的雪中。
莫轻舞的目光落在身旁楚寂夜的脸上,夜空中闪烁的烟火光亮撒在他清俊的侧颜上,一种虚无缥缈的朦胧感让她痴痴看了许久。
渐渐地,已入丑时。
莫轻舞见楚寂夜似是没有开口的意思,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。
今日是她的生辰,楚寂夜去年忘了,今年怕是也忘了
阿墨莫轻舞轻唤一声,欲告知自己的情意。
楚寂夜闻声转过头,先一步开口:你还记得成婚时的约定吗?
莫轻舞愣了愣,十年前与他成婚那日的记忆如潮水涌来。
那日的她满心期待楚寂夜掀喜盖,共饮合卺酒。
但不想,她等来的是夫君的一句话:他不爱她,不会碰她,待有朝一日两人遇上各自良人,便和离放彼此自由。
莫轻舞心头微窒,深深地看着楚寂夜:所以,你是遇上心仪的女子了?
她曾私心想着,他们已共度十年,或许这一辈子就这么走下去,不成想
楚寂夜迟疑了一下,而后点头,眼中是遮不住的柔情:是。
莫轻舞微垂暗眸,也不知自己该是何心情。
或许她该高兴,她时日无多,而楚寂夜找到了他心仪之人,可以欢愉此生。
良久,莫轻舞才哑声问:那女子,很好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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