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隽怔怔看着腿上的衣服，微刺的心再次翻滚起了痛意。
他视线渐渐模糊，将那衣服紧紧地抱在怀里，仿佛上面还有秦苒的温度。
所有的一切都好像回归了平静。

直到天已大亮，程隽才慢慢抬起头，赤红色的眼望着落地窗外的晨光。
他知道，秦苒已经彻底走了。
无论她的灵魂到底存不存在过，梦里的话却是她真正的诀别。
程隽紧抿着唇，不让自己再像昨晚那样颓废地痛哭。
他还有小宝，秦苒叮嘱过他，要好好照顾小宝…
突然，茶几上的手机响了。
程隽拿过一看，是程溪。
他喉结滚动了两下，而后才按下接听键。“什么事？
“总裁，秦明茹出了车祸，听说伤到脊椎，瘫痪了…”
程隽一愣，陷入了沉默。
程溪迟疑了几秒后问：“总裁，您还是决定收购秦家公司吗？”
良久，程隽淡漠回道：“收。”
“是。”将要挂电话时，程溪突然又说，“对了，秦家说秦明茹想见您一面。”
程隽本想拒绝，但又沉默了几秒后开了口：“知道了。”
挂了电话，他撑着额头将所有的情绪都平缓了下来后打电话叫了司机。
因为怕小宝没有安全感，便带着他一起去了医院。
只是在让司机照顾好他后，他独自一人进了住院大楼。
病房外。
秦母捂着半张脸伏在秦父的肩头抽泣着。
得知秦明茹瘫痪了以后他们只觉天都塌了。
他们宁愿公司破产，贱卖给程隽，也不愿秦明茹下半辈子在轮椅上度过。
但一切都晚了。
程隽脚步止在病房门口，冷眸扫了眼面前的夫妻。
秦母和秦父通红的眼中带着些许恨意和不甘，却又无可奈何。
程隽一言不发地走进病房。
病床上，秦明茹戴着颈托，头、手臂和双脚都缠着厚厚的绷带。
白皙的脸上满是擦伤，狼狈又可怜。
看见程隽来了，秦明茹眼眸一亮，抬起颤抖的右手，想要拉住他。
“程隽，你，你心里…我的对不
她蹭破的唇角弯着，笑中却透着几分凄凉。
程隽眸色一沉：“见也见了，好自为之
他毫不犹豫地转过身，准备离开。
“程隽！”秦明茹忍着全身的痛，含泪望着他的背影，声音发颤，“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，我也只是比秦苒晚一些遇见你而已啊…”
默然片刻，程隽清冷的声音回荡在病房中：“但是你始终都不会是她。
闻言，秦明茹眼眸一震。
在那背影彻底消失后，泪水夺眶而出，刺的伤口如火烧一般的疼。
她爱程隽，想和他在一起，她错了吗…
一个月后，墓园。
程隽将一束白百何轻轻放在墓前，抬起手抚了抚碑上的照片：“入冬了，天气冷，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体。”
“从你嘴里听到这话还真的别扭。冯羽的声音忽然在身侧响起。
程隽转头望去，见冯羽一身黑色大衣，手里捧着束白菊站在几步外。
而冯羽的目光落在了程隽身旁的小宝身上。
程隽站起身：“我和秦苒的儿子。”
冯羽一愣，而后苦涩地笑了笑，看着小宝的眼睛说道：“和她的确很像。
“爸爸。”小宝仰起头看着程隽，“我饿了。
程隽摸了下他的头，轻声道：“爸爸带你去吃饭。
说着就牵着他的小手往出墓园的楼梯走去。
擦肩间隙，冯羽只听见程隽道：“谢谢你曾经救过她。
他眸色微怔，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但又仔细想想，再纠结这些也没有用，原本能留住的却在他们疏忽间永远离开了。
冯羽走到墓前，慢慢蹲下身，将白菊轻轻放在白百何旁边。
他看着碑上秦苒温柔的笑脸，声音低哑：“秦苒，下辈子希望是我先遇见你。”
话音刚落，初雪悄然而至。
如飞絮般的雪花随着风四散飘着。
冯羽站起身，望着远处牵着手的一大一小身影渐渐消失。
一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