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歌因侍卫被杀的事发了一通脾气，又借着找不到侍卫的名头要求沈宜随侍。洛霁自然宠他，无不答应。

不过寅时，屋内一片漆黑，沈宜就早早跪在沈歌门外。

一跪便是一整个时辰，等屋中终于传出动静，盆中的水早已凉透。沈宜慢慢站起身，将将养好的膝盖却不那么听话，不过起了一半，就重重砸了下去。

“进来。”屋内传来洛霁低沉的声音。

沈宜捧着盆慢慢站稳，走入了房内。

洛霁衣衫大敞坐在床上，沈歌没骨头似的靠在他怀中，看到沈宜进来的狼狈模样忍不住抬了抬唇。

沈宜轻车熟路走到两人面前，这样的把戏沈歌早玩过很多次，他早已习惯。

沈歌伸出脚，横在了沈宜面前：“劳烦哥哥替我穿鞋袜。”

洛霁靠在一旁，冷眼看着沈宜。

这个时候再不能激怒洛霁，沈宜咬着唇矮身跪在了沈歌面前。

沈歌倒是十分喜欢他这忍辱负重的样子，向着洛霁轻笑道：“哥哥从前本就是伺候我的奴才，这么多年没做这些事，倒一点都不生疏。”

洛霁闻言抬眉看了沈宜一眼，抚了抚沈歌的头：“你喜欢就让他日日来伺候你。”

沈宜跪在原地，拳头渐渐捏紧，却在洛霁的目光下不得不恭顺的弯下腰背。

“我可不敢让哥哥日日伺候我，”沈歌眼神一转，看向沈宜饶有趣味的挑起了唇，“不过我听说，哥哥有个丫鬟叫小环？”

沈宜身子一僵，“小环”二字惊雷般打在他的心底，他不可置信抬头看向沈歌。

沈歌知道了，他一定知道了昨日的真相，他知道自己看重小环，昨日引洛霁杀了侍卫只是为小环报仇。

沈歌看向洛霁，眸光中带着锐利的成分：“阿霁，我想要那个丫鬟。”

“不行。”沈宜赶在洛霁开口前慌忙出声，竭力止住身体的颤抖，低头平静道“她还小，做事不伶俐，不适合照顾”

“可是我想要她来伺候我，哥哥，你不舍得吗？”沈歌挑了挑眉，惊喜的看到沈宜目光中避无可避的慌乱。

沈歌一定是想报复小环，他不能让小环落到沈歌手里。

沈宜艰难望向洛霁，满眼悲凉的希冀：“她不行。”

洛霁厌恶的看着沈宜似乎失去至宝的神色，心底莫名的烦躁，转头就答应了沈歌：“好，明日就让她来你房里。”

“我不同意！”沈宜跪直身子拉住了洛霁的衣摆，慌了神般的不管不顾道，“洛霁，她不行，她真的不行。”

洛霁捏着他的下巴，把他狠狠甩到了一边：“洛家的丫鬟，什么时候要听你指控了？”

沈宜被甩到一边，头重重磕到地上，又慌忙回过身拉洛霁的衣袖：“洛霁，我求你，你放过她。”

他俯身跪在原地，卑微得几乎要叩首，然而他绝望的眸中，只能映出洛霁冷硬到绝情的神色。

“把他带去地牢，让他清醒清醒。”洛霁站起身，俯视着跪在地上狼狈的沈宜，“最好清楚自己的身份。”

沈宜绝望的蜷缩成一团，泪水顺着眼角滑下，面上的苦笑渐渐扩大。

他一直都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。

是他的错，他不该放任小环靠近，不该

不该奢望这世上还有一份属于他的温柔。